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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桌散文欣賞
在主臥室的東南面,有一扇整墻的玻璃窗子,窗下是一張電視柜和一張書桌連體著的長桌,那是我最愛的地方。每當(dāng)夜幕降臨,做完家務(wù)、哄孩子入睡后,我總喜歡撥開厚重的窗簾,給窗子開條縫隙,任晚來的風(fēng)翩然而至,輕輕柔柔地漾開滿室的清爽。然后銘一壺花茶,佇立在書桌前,透過明凈的玻璃,感受朦朧夜色中,靜謐一點一點地在蔓延。
夫家的房子地勢較高,穿過一棵老樹,前面是一片低矮的老房子,再無遮擋,放眼望去,一瀉千里的,倒也成全了我夜賞美景的心愿。老樹的老無從追溯,老輩人說:打有了那片老房子之日起,便有了它。和清晨的歡騰不同,夜里的老樹似乎懶懶的不愿多動,即便有風(fēng)吹過,也只是輕輕地?fù)u晃枝葉。是真的老了么?還是堅定地不忍吵醒沉睡中的小鳥兒?呵,這個問題也是無從問起的。
在老房子前,連著一大片的良田。因長期無人拾掇、荒蕪成傷,田里紛繁復(fù)雜,一大把一大把的野草足有一人多高,連成一片。時值小滿,那些草愈發(fā)的蔥綠,風(fēng)吹過時,此起彼伏,沙沙作響,儼然一片綠的海洋,甚是壯觀。更為討喜的是,蟄伏在雜草叢下的蛙兄們,亦不甘示弱,一浪高過一浪的喧囂聲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,鳴唱到破曉。
良田的盡頭是一片海,當(dāng)?shù)厝朔Q之為丘尾。小時候,只有逢年過節(jié)了、學(xué)業(yè)上得到嘉獎了,父母才會抽空蹬上自行車,馱著我們到那片沙灘上逐浪、嬉戲、堆城堡。記得丘尾東面的沙灘最為平整,水質(zhì)也最為清澈。那片松軟的沙灘上滿是細(xì)細(xì)、碎碎的沙子,在陽光的照射下,金黃而耀眼。要是你光腳踩上去,軟綿綿的,那細(xì)砂像調(diào)皮的精靈撓得你腳心兒癢癢的、心尖兒酥酥脆脆的。緊挨著這片沙灘的右邊,還有一堆礁石。我們經(jīng)常會攀上石頭,眺望著碧海藍(lán)天、呼吸著咸濕的海風(fēng)、追打著巖石邊上四濺的浪花,眉眼瞬間舒展,那愜意的心情無以言表,至今想起來心頭都是暖暖的。但隨著小鎮(zhèn)的開發(fā),火力發(fā)電廠的建設(shè),記憶里的那份美好被高聳的塔樓以及厚實的城墻斷然阻隔,不復(fù)存在。夜里,當(dāng)漆黑占領(lǐng)了整個小鎮(zhèn)時,那冒著白煙、燈火通明的塔樓顯得十分的神秘,甚至詭異。而每每這么想著,我便索性拉上簾子,開啟電腦,在互聯(lián)網(wǎng)上馳騁遨游,穿越亙古,窺探未來,幻想著世界以外的世界。
夜里,父親最喜歡撥通我的電話,見聲響頭一句便是:家里可有什么新聞?作為游子,家鄉(xiāng)的一山一水、一草一木、一人一事無不在他的掛念之中。也唯有希望我及其他在家的朋友能給他帶去家里的消息。這一刻,我無疑便是父親望鄉(xiāng)的窗子?蛇z憾的是,鮮少理會窗外事的我能傳達(dá)給父親的多半是家長里短,多半是自己工作上的繁繁鎖鎖、林林總總。父親倒也不惱,每每都聽得津津有味,甚至不時的報以朗朗的笑聲鼓勵我繼續(xù)說下去。末了,父親總會意味深長的囑咐道:“好好做人,努力做事,家鄉(xiāng)靠你們了!”
是啊,我們透過窗看世界,而世界何嘗不是通過我們來衡量家鄉(xiāng)呢?作為原鄉(xiāng)人,我們能做的便是守好本分,好好做人,努力做事,不辱沒窗子這頭的這份安寧、這份和諧、這份美好!我想:這是必然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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