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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自家人散文
當一個人認準你是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時,你在他的心目中是個值得信賴的人,是個可以傾訴的人,也是個可以聽他傾訴的人。
每次遇到她都要耽擱我一些時間,因為早晨的時間與我是十分急促的,但往往事與愿違。
清晨路上買一張報紙已是幾十年的老習慣,于是認識幾個報攤的人也實屬正常,認識她是源于認識了她兒子——報攤主人。
他不在或去進報紙的時候,守攤任務就有父母親照料著,于是,與他父母熟識就變得順理成章及最自然不過的事了。
他母親會拍著手老遠就招呼了,待到我近前就會說:“早飯吃了嗎?”那是每天是少不了的問候。說真的,當她拿出飄香的油條,硬要塞在我的手里時,我不得不說感動。其實我什么都沒有給過她,哪怕一粒糖,就因我每天會光顧她兒子報攤一次。
“我們是自家人!”這一句很平常的話,但讓我感覺著與她的距離很近。可因我時間有限,所以敷衍的成分就多了些,往往不等她多講話,就付了錢匆匆前行,此時若要回頭一望,她定在向我揮手。
在我的身后是一個矮小的老太,坐在一張低矮的小凳上,面前是一塊木版搭起的板,上面堆滿兒子鋪好的各類報紙。許多熟識或者每天必買報紙的老主顧,一般不用老太費心,各按所需,各付幾角小鈔,或者說一句:欠了。抑或:昨日已付。攤前寥寥幾句閑話,不會就冷清了。至于偶爾光顧的客人,除了稍許翻檢以外,再就是找些零鈔,也大都不用老太費多少心思。
寒暑交替,花落又開。晨起的陽光與夕陽照拂著這個小報攤,同樣的風霜雪雨也不時光顧著。一把廣告?zhèn)阋呀浰毫验_來了,卷起的邊角搖晃飄舞,無論是慷慨的光芒還是雪雨皆被它擋在外面,然滴水仍然飛舞,飄灑在守攤者的身上;一張透明塑料薄膜卻覆蓋著各類的報刊雜志,嚴實地保護著高貴文字的清香。
我們是自家人。有一天老太又這么說。
她依然穿著那件起秋風時就經常穿的紫紅晴綸御寒棉衣,顏色已變得暗淡,面子上面還有幾個撕開的小口子以及幾滴油污。她的雙手相在彼此的袖龍里,見我車子停妥,拍手聲也就響起,并在一疊報紙中抽出一張,送到我面前。“我們是自家人。”她依然這么說著。我一邊啟動車子,一邊隨口問了句:兒子沒來?
這幾天也累了,還在睡覺。
我點了點頭,于是旋轉油門,就在即將前駛之際,突然想起她兒子的左臂佩著黑紗。在和他的問答中我知道是他的大哥過世了,一個年輕的生命,拋下妻子和幼子,離開了這個世間。他還和我談了些大哥的一些生平,以及大哥過世時父母因傷悲住院,所有的事由其料理的等情況。而在這個當口又恰巧我臨時有事,將近半月沒有光顧他的報攤,所以,此些事體也是一無所知。
當時聽到此消息時我感到突兀,因為想象中他大哥的年紀不會大于我,青春熱血是最起碼的光景。由此讓我想到幾個與己年齡相仿的同事、同學也過早地離去,心中不免有陣陣感傷泛起。
對于他大哥我沒有見過,也就無從了知他大哥的印象與情形。但從他斷續(xù)的話語中我深感人生無奈。人就如同一片樹葉,無時不刻會從樹枝上凋落下來。即使無風無雨時期,也不管是日出日落時分,前腳還是翠綠依然,后腳就見空氣中它們飄飛的身影了。哪怕是剛剛伸展開幼小的身子,也會脫離枝梢墜落。
脆弱或許是一切生命的本性。
望著老太清瘦蒼老的面孔,那張與實際年齡并不相稱的面孔,我除了想說一句:“保重自己的身子”以外,別無他法?粗@張臉,卻想起正在佛堂里等待我到達的母親的臉。她們都曾經歷過勞作,都經歷過生活的艱辛,但他們的晚年竟然是如此的窘異。母親有三個兒子可以不時的來看望她,雖然,因工作忙碌,不能繞膝侍奉她,至少在她思念兒子的時候,一個電話也就能聽到兒子的聲音,更加的是不用經受嚴寒酷暑,在塵囂中滾落思子的淚水。
在她欲言又止中,我把車子熄了火。她一見我并沒有象往昔一樣拿了報紙就走,臉上的微笑再次聚攏,使原本就很褶皺的臉更是收縮。
不舍得孫子啊……話題就是從她孫子開始。期間不時有買報人打斷,也不時因我的煙癮中斷,但在她含糊的話音里,我聽得最多的不是她大兒子的過世,而是她自己一生的記憶。在她坎坷一生中,包含著對兒子的含辛茹苦,又充滿憧憬晚年幸福的向往,然而,事實是……在寒風中,我看到了她眼睛的濕潤,以及她不時用袖口擦拭著鼻翼。
在她揮手中,我再一次聽到了“我們是自家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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