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陜西方言寫作
作者簡介:符玥(1988-)女,漢族,陜西西安人,碩士,重慶師范大學文學院現(xiàn)當代文學研究。 摘要:《白鹿原》是陳忠實先生在90年代的重磅之作,寫出了一個民族的變遷史,幾代人的思想動蕩。本文試圖通過語言的層面解讀白鹿原和白鹿原的鄉(xiāng)親們。 關鍵詞:白鹿原;語言 陜西關中是周秦的發(fā)祥地,漢唐的政治、經濟、文化中心,陜西方言因其深厚的歷史文化的特殊背景,造就了語言系統(tǒng)中詞匯的極其豐富和多彩。例如:“咥”(die)字,陜西關中的方言土音,相當于普通話中的“吃”,但具有強烈的感情色彩,其基本特征為大碗盛食,吃出快樂,吃出氣氛。整部《白鹿原》,其中有不少地方都用到了這個“咥”字。關中地區(qū)的地域性語言, 隨著幾千年來關中地區(qū)的歷史衍變,滲透了關中地區(qū)悠久的歷史文化,可以說是關中地區(qū)文化的符號!栋茁乖非∏≌且驗檫@些土得掉渣兒的語言,才在當代眾多的小說中獨樹一幟。 一、《白鹿原》豐富的陜西方言 。ㄒ唬 《白鹿原》用方言給人物造型 《白鹿原》中的人物語言多用方言的詞語、語調,很富于口語色彩。如第十三章中白嘉軒和兒子孝文的一段對話: 孝文走進軋花房,神色慌張地說:“校長領著先生學生滿街上刷寫大字。滿墻上都是‘一切權力歸農會’!r協(xié)’是弄啥哩?”白嘉軒繼續(xù)往機口里扔著棉花團兒,頭也不轉地說:“這跟咱屁不相干嘛!你該操心自己要辦的事!薄^了多日,孝文又一次忍不住大聲“黑娃把老和尚的頭鍘咧!”白嘉軒轉過臉依然冷冷地對驚慌失措的兒子說:“他又沒鍘你的頭,你慌慌地叫喚啥哩?”孝文抑止不住慌亂:“哎呀這回真?zhèn)是天下大亂了!”白嘉軒停住腳,析析析的響聲停歇下來:“要亂的人巴不得大亂,不亂的人還是不亂!彼f著跳下軋花機的踩板,對兒子說:“上機軋棉花。你一踏起軋花機就不慌不亂了。哪怕世事亂得翻了八個過兒,吃飯穿衣過日子還得靠這個!卑准诬幨莻關中農村的族長和家長,堅持和奉行的是祖上傳下的“耕讀傳家”傳統(tǒng),他對這之外的各種“折騰”沒有興趣了解和參與,他是一個地道的農民,他的語言也是地道的方言,“弄啥”、“叫喚啥”、 “哩”、“咧”的使用,十分逼真地營造對話的語境,表現(xiàn)白嘉軒的做人之道和倔強性格,使人物具有活生生的真實感。 白鹿倉總鄉(xiāng)約田福賢勸白嘉軒為鎮(zhèn)嵩軍征軍糧時說道:“嘉軒你咋瓜咧?好漢不吃眼前虧!這桿子河南蛋兒全是些餓狼,殺人連眼都不眨。你是個明白人咋能硬頂硬碰自己吃虧?”這里的“瓜”、“桿子”、“二”、“咋”、“咧”等都是關中方言詞匯,口語化的方言詞、短的句式,都生動地刻畫了田福賢見風使舵的、急于事功的形象。 《白鹿原》里的白嘉軒作為族長,有著絕對的威望和自信,他奉守的是祖輩相傳的家教和族規(guī),他的話里有不少凝縮著世事哲理的諺語,小說第八章寫道: “百姓亂口紛紛,咋個說了算?聽張三的聽李四的,還是聽王麻子的?……古人說,家有千口,主事一人嘛!”這里的“家有千口,主事一人”,用諺語說道理,話語凝練,語義豐富,又表現(xiàn)了白嘉軒的精明、自信和執(zhí)拗的性格特點。 同樣《白鹿原》中的朱先生是一介布衣,卻又是圣人、智者和預言家,白嘉軒十分敬重這個姐夫。小說第二章寫道:“房是招牌地是累,攢下銀錢是催命鬼!边@是圣人姐夫的名言之一,鄉(xiāng)間無論貧富的莊稼人都把這句俚語口歌當經念。朱先生是平民的哲學家,是民間的高人,他總結的生活哲理成了“俚語口歌”,也成了白嘉軒的治家守則。這個名言,話語很普通,但是“凡人們絕對信服圣人的圣言而又不真心實意實行”,實踐朱先生的哲理才是劃分“圣人”和“凡人”的分水嶺。朱先生用最普通的話揭示了深刻的生活哲理,這是朱先生的高明,也是陳忠實善用語言的高明。 《白鹿原》第四章中在白鹿兩家為買李家寡婦土地的爭斗中,鹿子霖對父親說:“這是白嘉軒給我蹺尿騷哩!”“蹺尿騷”是關中的慣用語,是“欺負、羞辱”之義。鹿子霖在已經上了一回白嘉軒的“換地”圈套,在這次“買地”中他不能再敗下陣來,在鹿子霖劍拔弩張的陣勢下,用“蹺尿騷”來表達鹿子霖的憤懣和好勝,形象、準確,又因其具有地方口語色彩而獨特新穎,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印象。白鹿倉總鄉(xiāng)約田福賢粗暴、殘忍而且世故,他的話里用的是口語化的關中方言。如他反攻倒算后在戲樓上整治農協(xié)會員時說:“這十個死狗賴娃當中還有三個人沒有說話。這三個人是好漢!賀老大你這個老家伙,愛出風頭愛上高臺,今兒個讓你上到桿頂,你覺得受活了?碎娃子不知辣子辣,你這個棺材瓤子也不知道嗎?田福賢的話張狂而又粗俗,幾乎句句都有罵人的詞語,“死狗賴娃”“今兒個”“受活”“碎娃子”“棺材瓤子”一個個方言土語的連續(xù)使用,似乎再現(xiàn)了那種聒耳的破口大罵的場景,當然也就真實地表現(xiàn)了田福賢反攻倒算的瘋狂相。 二、《白鹿原》陜西方言寫作的原因 。ㄒ唬 作家本身的原因 陳忠實先生生于陜西關中,長于關中,他所受到的民族文化的熏染,都是在以關中地區(qū)文化為前提。關中地區(qū)的一切都早己滲透在了他的生命中,他迷戀關中,在歷盡千年滄桑的白鹿原旁,在流淌了千年的灞河邊上,陳忠實完成《白鹿原》的創(chuàng)作,《白鹿原》中的關中地區(qū)地域性語言正是陳忠實幾十年來對關中地區(qū)的獨特體驗和感悟,傳達著他對關中地區(qū)的生命思考。因此,《白鹿原》的地域性語言的形成跟陳忠實先生本身的成長經歷是分不開的。 。ǘ 人物創(chuàng)作的需要 對于文學作品來說,人物要想表現(xiàn)得傳神和成功,首先就在于其個性化的人物語言、地域性語言的使用。只有通過地域性的語言,我們才會感覺更加的真實,更加容易思考和分析這個人物形象。陳忠實先生的《白鹿原》向我們展現(xiàn)的是關中地區(qū)農村人民的生活和命運,人物的塑造自然要體現(xiàn)出關中地區(qū)所獨有的風貌和特色,語言也自然要使用關中的語言。(作者單位:重慶師范大學文學院) 參考文獻: [1]陳忠實,陳忠實文集第四卷,[M]太白文藝出版社1996年4月 [2]陳忠實:《關于〈白鹿原〉與李星的對話》,《陳忠實文集》第5 卷,廣州出版社2004 年版 [3]陳忠實:《在自我反省中尋求藝術突破》,《陳忠實文集》第7 卷,廣州出版社2004 年版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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