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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在夕陽里下山,影兒依舊用雙臂環(huán)繞著我 -資料
來生我要做那棵樹
今生已矣且將
所有無法形容的渴望與企盼
凝聚成一粒孤獨的種子
播在來世
……
讓我長成一株靜默的樹
——席慕蓉《誓言》
影兒說,我是她青春年少時遇到的第一個人,因此上,我也是她生命里最重的一個男人,
我們在夕陽里下山,影兒依舊用雙臂環(huán)繞著我
。在和影兒相處的日子里,她曾經(jīng)給過我許多的暗示,而我卻洋裝不知,一次次離她而去,直到她徹底將我放棄……
再見影兒,已是十年之后。那時,我在一所偏僻的鄉(xiāng)村中學(xué)教書。一天中午,傳達室的王大爺用他那濃重的陜西話喊道:
“肖陽,有人找……”王大爺銅鐘樣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宿舍平房。
于是,在同事們曖昧的目光里,我迎接了影兒的到來。
長大后的影兒依如十年前一樣穿著她喜歡的白色衣裙,一頭長長的烏發(fā)披散在肩頭。她還是那樣的干凈、素雅若一枝靜靜開放的百合……噢,這就是我所熟識的影兒,只是個頭長高了,苗條的身姿更添了幾分優(yōu)雅的風(fēng)韻,此時的影兒臉上盈滿了恬靜的笑容,一雙會說話的若月牙般透亮的眼睛溫柔的看著我,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眩暈的感覺。
臨近中午的時候,我和影兒去附近的小鎮(zhèn)上趕集。在人頭攢動的集市上,影兒很自然的挽著我的胳膊,我手里拎著一籃滿滿當當?shù)臅r令菜蔬。我突然覺得,這就是我多年來一直想要的生活——真實而又和諧。
影兒說,她要為我做一頓飯。于是在我那簡陋的幾乎不成體統(tǒng)的廚房里,影兒像一個實足的主婦一樣:淘米、洗菜、用我那鈍的只能用來砍柴的菜刀很艱難的切肉……看著影兒忙碌的身影,我又有些恍惚了,眼角分明有什么東西要掉下來,我急忙俯下身子往灶爐里添了一把柴,
資料
《我們在夕陽里下山,影兒依舊用雙臂環(huán)繞著我》(http://www.stanzs.com)。吃過飯后,我騎著一輛從同事那里借來的摩托車,載著影兒向山里走去。一路上,影兒的雙臂環(huán)繞在我的腰際,像一只極具溫暖的貓附在我的背上,到達山頂時我們把車寄存在一戶人家,徒步而行。(
我?guī)е皟鹤哌^古老而又神秘的古棧道,在綠蔭森森的原始森林里,我們靜聽松濤陣陣,風(fēng)從樹梢刮過的聲音隆隆作響,影兒怕冷似的緊緊偎著我。在綠樹掩映處的一宗山間寺廟里,有一眼小小的泉,據(jù)廟里的法師說,這是一眼神奇的泉,任憑誰飲了這泉里的水,女人會貌美若仙,男人會飛黃騰達。影兒便用裝礦泉水的瓶子接了幾滴,她自己先喝了一口,轉(zhuǎn)而遞給身后的我,我笑著搖頭,影兒固執(zhí)的將瓶子舉到我的嘴邊,此時的影兒又宛若十年前那個淘氣而又純真的孩子……
我們在夕陽里下山,影兒依舊用雙臂環(huán)繞著我,只是,這次不似上山時那樣溫柔,我分明感到通過她的雙臂傳遞給我的壓迫的力量,還有一些令我說不清楚的情緒……我們的車緩緩而行,身后的影兒也不似上山時那樣的歡喜雀躍,她不說話,我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題,我們就這樣靜默著。
“停停……”突然,影兒在身后叫了起來。
我停了車。影兒下車后向遠處跑去,在一棵高大的不知名的樹下,影兒停了下來,站在樹蔭里的影兒轉(zhuǎn)而對喊道:“我要摘一片葉子帶回去。”影兒在樹下反復(fù)的跳躍著,努力去抓住離地面最近的樹枝,伸長胳膊跳躍著的影兒,長發(fā)飛舞,衣裙飄搖,就像是進行著最后舞蹈的女神……
我不知道自己當時何以會產(chǎn)生那樣的想法。終于,在經(jīng)過數(shù)次的跳起之后,影兒摘到了一片葉子。
“我摘到了,我摘到了……”影兒高舉著那片“心”形的樹葉朝我揮舞著向我這邊跑來。
“小心,影兒……”我的話還沒有喊出口,一輛采礦車呼嘯而過,我的眼前頓時一片漆黑……
影兒走了,在那個夕陽如血的夏日黃昏,她穿著自己喜歡的那身白色衣裙飄然而逝。
她說過,要跟著我去那個偏僻的村子,在那里過日出而做,日落而息的日子。
她還說過,來生她要做那棵樹,任憑風(fēng)吹日曬,笑看云卷云舒。
而無緣的我,卻從來不曾給過她只字片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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