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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里的棗樹
爸爸從老家回來,帶回來一大袋有青有紅的棗。他說,這是院子里那棵老棗樹結(jié)下的。
看著這些棗,我不禁想起了那棵不起眼的、在角落的老棗樹。它沒有屈曲盤旋的虬枝,院子常年鎖著,沒有人修剪、料理它,它的雜枝斜生,靠墻的一面陰暗,明顯沒有另一邊茂密。我從來不曾走到過它的樹蔭下,一是它太矮,最高的枝丫也沒有圍墻高,二是我總覺得那里有蟲、有亂生的雜草,不太干凈。
它蒼老的軀干綻出的傷口深深地刻在并不粗壯挺拔的枝干上,枝干大概很疼,但它筆直地站在那里,靜靜地,一聲不響地承受像刀一般的風給它的痛苦,不屈不撓,堅韌頑強,正直,樸質(zhì)。它沒有華北平原的縱橫決蕩。它默默地站在院子里,踏實,穩(wěn)重,無言,平凡,就像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的農(nóng)民。
我看著袋中各種奇形怪狀的棗。這些院里棗樹結(jié)出的果實,外貌實在不好看,吃起來,卻有純凈天然的甜香與清脆。這在粗陋質(zhì)樸的外表下卻有一顆清甜美妙的心的棗,像極了傷痕斑斑又幸福樸實的鄉(xiāng)村。
千里之外,這種棗樹在家鄉(xiāng)極普遍,不被人重視,父親、姑姑、祖母不到收棗時也從未去管過它,它自己在這片黃土飛揚的土地上扎了根,數(shù)十年成長、結(jié)果,就跟北方的農(nóng)民相似。它有南方樹木比不了的氣魄。
我贊美它,贊美這片土地上的民眾。
我看向那袋棗,紅色、綠色、黃色在跳動,遠處,世界沒有理由遺忘的鄉(xiāng)村人民的樸實品質(zhì)在跳動。我們有過嘲笑他們的傻里傻氣、土里土氣,卻無知地不知道那外表下藏著人的最本質(zhì)的光芒。
愿那棵院里的棗樹永遠在這片土地上開放、枝繁葉茂、生生不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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